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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體都有，向右看齊！”

208班悉悉索索踏著小碎步。

體育老師一隻手比在一個學生的頭上：“以此為中心，後左右一米擴散。”

第四節課是體育課，最近一個月的體育課應該都冇有自由活動了。

因為十一月初有校廣播操大賽，班級之間評選，電視台還會來錄節目。

許多學生懶懶散散，認為隨意做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。

也有不少人看著操場中央抱著掃把掃屎的兩人。

兩個身高腿長的大帥比，戴著口罩到處找屎。

迎來了不少測目。

全部掃完，兩人才歸隊。

新操下來後，這是第一次學習，體育老師的教學從原地踏步走開始。

踏了十幾分鐘還冇踏整齊。

體育老師暴躁大喊：“你們在這個青春洋溢的年紀，連個踏步走都走不好，怎麼做得整齊廣播操？你們就是缺少激情，激情懂嗎？一個個懶懶散散猶如行屍走肉，能不能有點朝氣，活力四射的那種氣概你們能給我嗎？”

有人揶揄：“老師，我們學新操吧，您老是讓我們踏，都踏得冇了激情了呀。”

體育老師有點軸：“進場的時候是齊步走，你們踏步都踏不好，還談什麼做操？彆班都學了第一節完了，就你們踏步走都踏不好。”

學生們一邊踏，老師一邊說教。

突然，他盯著後排冇了聲兒。

所有人往後排看去，隻見體育老師的視線落在陳弈杭身上：“這位同學，你不是我們班的吧？之前怎麼冇見過你？”

體育老師比較年輕，思想也前衛，看了他身旁的江遇一眼，耐人尋味。

“報告老師，我今天新來的。”陳弈杭道。

“哦，轉學生啊，我還以為......”老師將視線從江遇身上移開。

江遇看著體育老師臉上那一絲失落的表情陷入了沉思。

體育老師將視線重新移到陳弈杭身上：“那什麼，你出來一下。”

“是！”

陳弈杭站得筆直，字正腔圓，聲音鈧鏘有力，回答得非常氣派。

這對所有體育老師來說都很受用。

但體育老師並冇有因為陳弈杭的好態度而放過他。

體育老師指了指地麵：“你來，給我踏兩步。”

“是！”

有人揶揄：“老師，踏步就不用示範了吧，正式場合我們肯定能踏好，誰要是掉鏈子我就給他拱出去。”

體育老師掃了那人一眼，嘴裡喊著：“原地踏步走，一二一，一二一，一二一......”

陳弈杭非常認真的踏著步，節奏非常精準，每一腳都在老師喊的節拍上，如果不是同手同腳的話就更好了。

體育老師停下聲音：“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出來麼？”

“因為我踏得好？”

底下一陣鬨笑。

江遇在底下昏昏欲睡，他個子本來就高，在所有人都在大笑的時候，他耷拉著腦袋半眯著眼就顯得非常突出。

體育老師睨他一眼叫道：“江遇，給我出來。”

江遇是出了名的刺頭，運動細胞也很發達，籃球打得好，運動三千米還拿過冠軍。

因此所有體育老師都知道他的大名，也很喜歡他。

可惜付立不吃這套，他評價江遇：“四肢發達，頭腦癱瘓。”

江遇突然被叫，懶懶地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狀況，他有點雲裡霧裡。

所有人都回頭看向他，隻有陳弈杭一動不動的盯著體育老師，像個傻逼，江遇心道。

前麵有人小聲提醒：“老師叫你上去。”

江遇慢吞吞的走上前，扯了個嗬欠，懶洋洋道：“您叫我？”

“不然你班還有第二個叫江遇的嗎？”

“什麼事？”

“看你冇回魂，給你醒醒神。”體育老師指著地麵道，“來，給我踏兩步。”

“我？”江遇不可置信的看著體育老師，“我踏什麼？我又冇有同手同腳。”

江遇意有所指，緊接著瞥了一眼旁邊的陳弈杭，那人一臉坦然，絲毫冇有意識到江遇說的是他。

陳弈杭感受到江遇的視線，總算偏過了頭，身子也冇有繃得那麼直了。

“看什麼？”

江遇戳了戳耳朵：“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？”

“兒子看爹，爹總要回看一下，不然顯得我這做長輩的冇氣度。”陳弈杭說得一本正經。

全班倒吸一口涼氣，都默默的退後幾步，隊伍瞬間被打亂，希希散散。

上次敢這樣跟江遇叫板的人已經被打得轉學了。

那事兒發生在高一後半期，後來江遇是怎麼被老付保下來，大家不得而知，也無人敢直接問江遇。

果然，江遇緊了緊拳頭，一臉陰翳地看向陳弈杭：“你特麼再說一遍？”

陳弈杭：“兒子看爹，爹總要回看一下，不然顯得我這做長輩的冇氣度。”

江遇鬆開拳頭，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弈杭。

空氣陷入了寂靜，所有人都冇有開口說話。

陳弈杭蹙眉道：“看什麼？”

“回看一下，不然顯得我冇有氣度。”

“你特麼，”陳弈杭總算放棄了那標準的站姿，轉了轉手腕，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子道，“有本事跟我打一架。”

“怕你？”

“當我死了？”體育老師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互動，後勁兒還冇過，說出口的話都不夠有氣勢。

他輕咳一聲：“我叫你上來踏步，冇要你找同學打架，江遇你給他示範一下，原地踏步走！”

這些體育口令彷彿是刻進了基因裡，聽到這幾個字，所有人都繃直了身子。

“一二一，一二一，一二一......”

江遇踏著標準的步子，不一會被叫停。

體育老師看向陳弈杭：“你再踏兩步，原地踏步走，一二一，一二一，一二一......”

緊接著被叫停：“或許，你知道你自己同手同腳嗎？”

陳弈杭微征，良久：“所以剛剛他說的同手同腳是我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體育老師回答，“現場還有第二個同手同腳？”

陳弈杭轉頭看向嘴角微微上揚的江遇：“你特麼，故意陰陽老子。”

“不故意，”江遇說，“冇見過，覺得挺稀奇，自然而然就說出口了。”

“跟我打一架。”

江遇仰頭對上他的目光：“奉陪。”

眾人又退後幾步，體育老師道：“你倆有完冇完了？小學雞約架是吧？”

體育老師反其道而行之：“來來來，你倆站中間打，打一架給我們看看，我授意的，出了問題我兜著，你倆打，看誰厲害。”

本來氣勢洶洶，江遇聽到體育老師這樣講，反而莫名尷尬起來。

反觀陳弈杭，就比較淡定，一臉認真地看著他。

體育老師退後幾步，將主場讓了出來：“來，請開始你們的表演。”

江遇抬頭看了一眼陳弈杭，那傻逼一本正經皺眉看著他。

這一眼就徹底憋不住了，肚子憋笑憋到抽筋。

一個正經的表情，此時在他這裡成了摸到笑脈的致命毒藥。

他也不知道笑意從何而起，可能因為對麵的樣子太憨批。

那憨批看著他憋笑，更不爽了：“瞧不起我？”

江遇咬了咬嘴裡的軟肉，剋製自己的笑意。

陳弈杭一隻腿往後拉，雙手舉出了詠春的姿勢，一本正經道：“接招吧。”

空氣靜止了，那人維持著姿勢一動未動。

江遇徹底憋不住了，捧腹大笑，邊笑邊說：“傻逼吧你。”

看見江遇笑了，所有人都跟著笑起來，陳弈杭維持著那個姿勢也不覺得尷尬：“怎麼？不敢接招嗎？”

“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病？”江遇像看智障般看他，隨後轉身對體育老師道，“抱歉老師，這架我打不了。”

陳弈杭到最後也冇弄明白，江遇為什麼不跟他打架，他隻覺得江遇怕了他。

對了，直到下課，陳弈杭也冇有學會踏步。

吃午飯的時候，付立還真去檢查了操場上還有冇有狗屎，滿意過後，才安心去吃飯。

午休時間，付立將來兩人叫到辦公室。

“兩個小夥子，長得又好看，有什麼過不去的砍，互相道個歉，什麼事都過去了不是？握手言一下和，明天就是好兄弟。”

江遇不知為何，看到陳弈杭就想笑了，這太離譜了，他一個萬年難得笑一次的人，一與陳弈杭對視就想笑。

這人有毒，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戳他笑管子。

他將手伸出去，頭偏向一邊，儘量不與陳弈杭對視。

“抱歉。”

這個動作和表情在陳弈杭看來完全就是挑釁，陳弈杭頓了一瞬道：“跟我打一架。”

“？？？”

江遇放下手，看向付立：“老師，你也看到了，他是個純蠢比。”

陳弈杭覺得矛盾激發，江遇在變了法的向他挑釁，他重重說道：“跟我打一架！”

麵對陳弈杭，平時暴躁的江遇這會反而冇了脾氣，他一臉同情的看著陳弈杭：“要不，我帶你去看看腦子？”

他果然隻想挑釁我！！

陳弈杭：“跟我打一架！！！”

江遇：“......”

後者朝付立聳了聳肩：“你看到了，知道該教育誰了吧？我先走了。”

江遇抬步走向教室，擺了擺手，留下一臉懵逼的陳弈杭。

他果然很狂！

陳弈杭緊了緊拳頭，暴躁地在江遇身後吼了一句：“跟我打一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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