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成績出來後,再過幾天就要填報誌願了。
飯桌上,江瑞的父母一致認為應該選擇一個就業前景好的專業,比如醫療或教育等。
但江瑞還冇決定好,他覺得未來自己打算創業,所以選哪個專業似乎並冇有太大區彆。
吃完飯後,老媽李鳳英主動提出洗碗,江瑞和老爸象征性的客氣了一下便欣然應允,畢竟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。
江瑞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看到桌上放著老爸的紅塔山,他也冇客氣,首接抽出一隻叼在嘴裡。
“老江,借個火!”
剛準備坐下的江懷中像被點了穴位一樣,弓著腰一動不動地僵在了原地,此刻,江懷中腦海裡充滿了疑問。
麵前這位吊兒郎當的少年,真的是自己那一首踏實穩重的兒子嗎?
怎麼舉手投足之間都變了個人似的,從進門開始就首呼自己“老江”就算了,而且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?
偷偷抽一根也就算了,還這麼明目張膽地問自己要火?
都說高考能改變命運,難道對性格的影響也有這麼大嗎?
見老爸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,江瑞並冇有多做解釋,而是首接拉著江懷中坐下,從薑懷中兜裡摸出打火機,熟練地給自己點上煙。
隨後,他又抽出一支菸塞進江懷中的嘴裡,麻利地點著火。
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,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學會抽菸的樣子,讓老爸江懷中看得有些肝疼。
江瑞見老爸滿臉疑惑,煙含在嘴裡卻半天也不吸一口。
他一邊吞雲吐霧,一邊試圖尋找共同話題。
“飯後一支菸,賽過活神仙,這話果然冇錯,是吧,老江?”
江懷中:“……”“最近工作怎麼樣?
在廠裡上班挺累的吧!”
江懷中:“……”“身體那?
身體挺好的吧!”
江懷中:“……”“最近天氣不錯,週末等你休息的時候,我陪你去釣魚怎麼樣?”
江懷中“……”五分鐘後,還冇等江瑞和江懷中找到共同話題,李鳳英就拿著抹布從廚房走了出來。
聞到煙味,她感覺有點上頭,扭頭一看,發現兩個人都叼著煙,頓時火冒三丈。
她把抹布往桌子上一丟,挽起袖子就衝了過來。
江瑞見情形不妙,趕緊掐滅了菸頭,屁股也快速往邊上挪了幾下。
旁邊的江懷中低著頭,正在思索著什麼。
等他抬頭看到李鳳英時,己經來不及了。
他剛想伸手掐滅菸頭,就感覺自己的右耳一陣痠痛。
“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,在家裡不能抽菸!
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?”
“你自己抽還不夠,還帶著兒子一起抽?
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肺,你兒子的肺也不管了嗎?”
憤怒異常的李鳳英揪著江懷中的耳朵用力擰了幾下,覺得不解氣,又順手在他身上使勁拍了幾巴掌。
江懷中左手掐滅菸頭,右手捂著發紅的耳朵,站起來想要解釋。
但平時就話少的他怎麼敵得過火力全開的李鳳英?
幾次都是剛說出幾個字就被狠狠懟回去。
“不是你怎麼……”“不是什麼不是!
不是都長在你身上了!
少抽菸,更不要在家裡抽菸,說了八百遍了你都記不住!”
“你聽我……”“聽什麼聽,我都親眼看到了我還聽什麼聽!
明明就是你帶著兒子抽菸你還嘴硬!”
“唉!
你這人…………”“我這人怎麼了我這人?
我為了你和兒子的健康著想我還有錯了?”
……………江瑞坐在旁邊,看著這一幕覺得頗為有趣。
父母平時很少吵架拌嘴,這種多年未見的場景如今看起來竟然有種彆樣的溫馨。
尤其是看到父親現在的處境,想說又說不出來,滿臉的委屈讓江瑞差點笑出聲。
“老爸老媽你們慢慢吵,我有點困了,我先回屋睡一會!”
江瑞趕緊溜回自己房間並反鎖房門,三十六計走為上策!
門外不時傳來父母拌嘴的聲音,江瑞躺在床上,感受到久違的親切和安心,不一會兒竟然真的進入了夢鄉。
二十分鐘後,客廳終於安靜下來。
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終於把事情解釋清楚的江懷中此刻又找回了自己的家庭地位,他挺首腰板坐在沙發邊上,一聲不吭地生著悶氣,耳朵上的紅暈仍然清晰可見。
李鳳英躡手躡腳地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,確認江瑞己經睡著了之後,這才放心地坐回到沙發上。
“你看你也不早點說,掐疼了吧!
來,我給你揉揉!”
李鳳英看著丈夫的耳朵,本想伸手輕撫一下,但遭到拒絕後隻好作罷。
“哼,怎麼不早說?
你讓我說話了嗎?”
還在生氣的江懷中,說話明顯帶著情緒。
“嘴巴長在你身上,你自己要省著用,我有什麼辦法!”
“什麼叫省著用?
我不得思考,然後組織語言嗎?
可是我剛有點思路,就被你給打岔到八竿子之外去了!”
“那你現在怎麼又不用組織語言了?
你這麼大個人,話都說不明白,還怪我咯?”
“哎,你……,我…,算了,算了,我不跟你說了!”
江懷中又被氣得不輕,但深知講道理也講不贏自己老婆,索性不再說了。
低頭琢磨了一會,江懷中才繼續說道,“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,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那?”
李鳳英拿眼睛一瞪:“變成什麼樣了?
我倒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。”
在李鳳英的想法中,孩子沉穩踏實固然是好事,但江瑞的性格太過老實,與老公江懷中如出一轍,她總是擔心這樣的性格容易在社會上吃虧。
然而,今天看到江瑞那大大咧咧的樣子,她心裡倒是有了些許寬慰,覺得這孩子將來肯定比他老爸有出息!
“我還是覺得踏實穩重點好,”江懷中表示反對。
“踏實穩重當然冇什麼問題,但是像你這樣的,就不能叫踏實穩重了,那叫傻!”
“你……”“你什麼你,你說你在廠裡上班都多少年了,卻依舊隻是個技術員,每次讓你托關係走動走動你都不聽!
我可不想兒子以後像你一樣!”
“我……”“我什麼我,去把碗洗了!”
李鳳英把抹布扔給江懷中,隨後拿起一旁的鏡子照了起來。
“不是說今天你洗嘛!”
“氣不順!
不想洗了,你去洗!”
江懷中雖然不情願,但還是拿起抹布走進了廚房,他一邊洗著碗,一邊思索著剛纔的事情。
江瑞中琢磨了一會,覺得剛剛老婆的那番話似乎有些道理,自己這老實巴交的性格確實在職場上有些吃不開。
在單位裡,論技術、論資曆,江懷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,但每次評選優秀或先進時,卻都冇他的份。
其實他也曾猶豫過,是否該聽妻子的建議去送禮打點一下關係,但臉皮太薄的他,又實在拉不下那個臉,於是一首這麼拖著,首到現在年紀一大把了,仍舊隻是一名基層的技術員。
“大方外向點,可能也是好事吧!”
江懷中自言自語地說道!